西安9岁女孩被打同年因虐待罪被判刑2年

三年来，9岁的小草（化名）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妈妈打了多少次，全身都是旧伤。 即便在一段打人视频激起网友怒火后，其妈妈留言“坚决纠正”，犯下后仍不罢休……

近日，华商报记者获悉，小草的母亲因虐待罪被西安市灞桥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

自行车撞小女孩视频疯传，妈妈承诺坚决改正

2020年6月初，一段十几秒的短视频在网上疯传：一个背着书包和塑料袋的小女孩走在绿化带旁，一个穿黑短袖的女人推着自行车并用车头撞它。 小丫头，连续被打了三下之后，小丫头差点掉进绿化带。 待小女孩站直身子后，黑衣女子呵斥，几个耳光打在小女孩身上……

6月8日，西安网警发布警情：视频中成年女子与小女孩系母女关系。 2020年6月5日，该女子因女​​儿当天扰乱课堂纪律、与其他同学发生争执，两次被学校约谈，气得对女儿拳打脚踢。 西安浐灞警方对该女子进行了批评教育，责令其带女儿去医院治疗，并叮嘱该女子要注意教育孩子的方法。 该女子表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今后将坚决改正。

9岁女孩跑到物业求救，视频中被打的正是女孩

同年6月23日下午1时30分，西安市灞桥区某小区物管处一名身穿校服的小女孩，“她说被妈妈打了，她想我帮忙报案。” 工作人员看到，小女孩的左脸和右眼肿胀淤青，于是向小区报警。

女孩说早上她妈妈不让她去上学，然后莫名其妙地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就去上班了。 “我妈打了我很多次，我受不了了，就下楼找保安叔叔。” 之后，保安带着小女孩去了物业办公室。

经查，小女孩名叫小草，2011年出生，母亲是37岁的董某。 小草就是半个多月前网络视频中被妈妈骑自行车撞到的小女孩。 而她这次跑到物业求助的前几天，还被妈妈打了个鼻青脸肿，还光着身子跪在门前……

满身淤青的孩子说每次被打都不知道原因

侦查过程中，民警详细询问了小草的伤情。

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我不记得，我妈打我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就打我。 受伤后谁有加拿大28微信群，妈妈让我用热水敷，我用热水把疤痕烧掉；

左额头上方的伤是怎么来的？ 妈妈把我推下楼梯摔倒了，几次把我扔下楼梯；

为什么头顶上没有头发？ 妈妈有时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撞到墙上，有时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下楼梯，头发都没了；

你手臂上的那个斑点是怎么来的？ 妈妈用镊子戳它。

此外，女孩的左臂、左手背、右手肘、背部、腹部、臀部、左腿等处均有伤痕。 女孩说妈妈打了她无数次，每次妈妈打她的原因她都不知道。

孩子说老师多次报警，妈妈被批评后打得更厉害

在小草的记忆中，被妈妈打得最惨的一次是2017年的冬天，上课时，老师发现她的左手手指受伤，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自己身上也有伤，手指和肚子（伤处）是妈妈用钳子夹住的，左手肘是妈妈用之前打断她的半棍子的尖头戳破的。 “我妈经常打我，有时用牙齿咬我，有时用高跟鞋踩我，有时老师不知道我受伤了，每次老师发现我受伤就报警拍下我受伤的地方……”但她说，她妈妈被叫到派出所后，在场的警察会说她妈妈一整天，但她妈妈不听，还会打人当她回来时，她更努力了。

学校老师：孩子经常各种受伤报警八九次

“她一年级上学期末来到我们学校时，我发现她的脸上经常有各种伤痕。” 小草2017年就读的碑林区一所小学的女老师说，小草经过询问，说是妈妈打了她。 她身上的伤口，有的是用铁夹夹住的，有的是用棍子打的，有的是用嘴咬的，有的是用镊子扎的。 头顶有大面积的斑秃，呈水肿样。 第一次发现后，学校就报警了，后来每次被发现母亲殴打孩子获刑，就报警，八九次。

其他老师说，每次报警，警察都会把董某叫到派出所批评教育，并写保证书。 但它没有用。

孩子继父：妻子虐待他，他会保护孩子甚至报警

据孩子的继父说，董某打孩子是因为他更讨厌前夫，也因为小草在学校更调皮。 他说平时工作忙，看到老婆打小草的次数太多了。 每次打完之后，他都不送他去医院治疗。 如果打得不严重，他会让自己恢复过来。 严重的话，就去买点消炎药，涂点聚维酮碘。 从没。

继父称，因妻子打孩子，他曾两次报警。 每次打孩子，他都护着小草，老婆就和他吵架，甚至打他。 辖区派出所、社区、学校、教育局、妇联等均已介入。 对此，小草还表示，继父对她很好，她看到继父就想哭……

孩子生父：之前不知道女儿受虐

小草的父亲称，他与董某离婚时，女儿才3岁，按照约定由董某抚养。 在民警找他了解情况之前，他并不知道女儿被董某虐待。 据他说，在签完离婚协议后，因为有暴力倾向，他不敢和董某联系，也不敢见女儿。

董某：将对孩子亲生父亲的怨恨散播到孩子身上

得知警方已对其立案侦查后，董某投案自首。

董女士说，2017年9月，孩子上小学后，她就开始打孩子。 有很多次，但她记不太清了。 “有时我把鼻子和脸打得淤青，有时把头发拔出来，用牙签刺遍全身多处地方，用鞋底扎伤臀部。” 她说她踢，用扫帚打，咬牙切齿。 她还把女儿推下楼梯，有时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猛撞，有一次让孩子没脱衣服就跪在楼道里。

据她说，协议离婚后，小草的父亲只给了两个月的孩子抚养费。 之后，他换了手机号码，再也没有去看过孩子。 她一个人抚养孩子压力太大，于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到孩子身上……

庭审：被告人称不存在长期酷刑，对酷刑罪无异议

灞桥区检察院指控：2017年9月以来，被告人董某对与其共同生活的女儿小草长期殴打、折磨、折磨、虐待，致使小草多处受伤。 经鉴定，小草的伤属于轻伤。

公诉人认为，董某构成刑讯逼供罪，鉴于其认罪认罚，建议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庭审中，被告人董某承认，由于生活压力和对前夫的怨恨，加上小草小时候没有在自己身边生活，双方没有建立起正常的母女关系，而且关系疏远，小草在学校经常做错事。 之后，他被扫帚、鞋子打，被牙签扎，但事出有因，并没有长期折磨小草。

法院经审理查明，被告人董某与前夫于2013年12月离婚后，其亲生女儿，即被害人小草与董某共同生活。 2014年5月，董再婚，将小草送到婆家住。 之后，董某再婚后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2017年9月，因小草到了上学年龄，董某带着小草一起住。 此后，董某开始经常对小草进行打骂辱骂，导致小草多处受伤。 期间，小草所在学校的老师和所在小区的群众多次报警。 经公安机关处理后，董某仍不愿悔改。 直到2020年6月23日，小草再次被打后，才找到居住小区物业办的工作人员。 帮忙报警。 董某于7月23日投案自首。

被告人董某虐待小草期间母亲殴打孩子获刑，其报警、投诉事实如下：

2017年12月7日晚，在碑林区一家属家中，董某得知小草给同学送铅笔后推搡殴打家属。

2018年1月4日，学校老师发现董某又打了小草，便将董某叫到学校并报了警。 学校老师对董某进行了批评教育，董某保证不再打他。

2018年1月16日，学校老师报警称：小草被妈妈毒打，全身受伤。

2018年1月22日，学校老师向警方报案称，小草曾多次被母亲虐待。 小草被打肿了头之前，他已经报警了。 老师发现小草又遭受了家暴。 小草的眼眶和眼袋都肿了。 用一排针扎。

2019年6月20日，一名小学老师向警方报案加拿大28微信群大全，称小草在碑林区一户人家遭到母亲虐待。

2019年10月24日晚，董某因琐事在金华南路一房间内殴打小草，致其受伤。 第二天，小草所在学校的老师发现他的后背、臀部、手臂、左脸和左耳朵红肿，于是拍照并报了警。 10月25日，警方对董某给予严重警告行政处罚。 董某当场写了保证书，保证不再打他。

2020年6月5日下午6点，有人在网上发布一段西安市汉森东路西段公交站台向西50米路边一名成人殴打一名儿童的视频. 经公安人员调查，认定董某某在回家的路上用自行车撞倒并殴打女儿。

2020年6月中旬，董某在灞桥区家中殴打小草，被邻居投诉至物业处。 工作人员赶到现场时，发现小草鼻青脸肿，赤身裸体跪在房前。 经过劝说，董某将小草带回了家。

6月23日，董在家殴打小草。 当天下午，小草到物管处求助，工作人员报了警。

经法医鉴定，小草全身有数十处陈旧伤疤。 2020年6月23日，小草受伤。 经医院诊断为：闭合性腹部损伤，脾脏挫伤； 闭合性胸部损伤、肋骨骨折； 额头伤……小草身上的多处伤，都是旧伤，这次鉴定不会评估过去的旧伤。 小草的外伤导致额头和头皮出现血肿，右眼睑肿胀，眼周皮肤淤青。 伤势属于轻伤。

一审判决：被告人没有诚恳悔罪，不应从轻判2年

灞桥区法院认为，被告人董某经常对年幼的女儿采取打骂侮辱的方式进行折磨和迫害。 被告与前夫离婚，对年轻的受害人造成了无法弥补的身心伤害。 作为母亲，本应尽最大努力在生活和精神上给予女儿更多的关爱，但被告人却殴打了刚满6岁的女儿。 辱骂他三年。 期间，董某多次受到学校、社区、公安机关的劝说、批评、教育、处罚。 痛苦和苦难忍受着。 被告人董某主观上恶毒，手段残忍，行为后果严重。 虽然事发后他主动投案自首全天加拿大28群!!，当庭认罪认罚，但在庭审中坚称，殴打被害人是母女关系疏远，是被害人做错事的事实。 错了，我没有长期折磨被害人，可见被告人并没有真心悔过，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被害人造成的伤害，所以不宜给被告人一个从轻处罚，对辩护人的相关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近日，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两年。 华商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判决已经生效，小草已经被生父接回家抚养。

律师说：家庭不是暴力的保护伞

“这位母亲被判虐待罪，受害人是孩子，虐待罪属于个人追诉罪，不说就不处理。可孩子有什么本事去上法庭？虽然法律也规定受害人没有能力除已获知者外，但从整体上看这起罪行，立法机关是否应考虑作出调整和修正。 北京市盈科（西安）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颖表示，从案情来看，被害人多次被母亲殴打，老师多次报警后，孩子被打甚至更严厉。“公共当局可以在多大程度上采取行动？ 虐待罪是否应当调整为公诉罪名？”

张颖说，家庭暴力一般涉嫌两种犯罪，一种是故意伤害罪，一种是虐待罪。 、拒绝医疗或强迫过度劳动等，身心摧残、迫害，情节恶劣。

虐待通常会对受害者造成身体伤害。 因此，虐待罪很容易与故意伤害罪混淆。 在司法实践中，残忍罪与故意伤害罪的界限也应主要从主观故意的角度加以区分。 行为人故意对被害人身心进行破坏、折磨，实施虐待过程中，造成被害人轻伤或者重伤的，其行为构成酷刑罪，不构成故意伤害罪； 主观上他有危害他人健康的故意，客观上实施了危害他人的行为，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不构成虐待罪。

虐待不是重罪，最高刑期为七年，即造成受害人重伤或死亡者，将判处二至七年徒刑。 因此，当家庭成员之间不断发生殴打、暴力行为时，虐待罪和故意伤害罪极有可能发生重叠。 故意伤害罪本身量刑就比较高，对伤害程度的要求也会稍微高一些。 如果被害人的伤害程度达不到故意伤害的认定标准，就很难认定为故意伤害罪。 从立法的角度看，可能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虐待罪的量刑情节和刑期。

“这个案子比较棘手的地方是，在公权力介入之前，孩子受到的伤害不明，没有证据的部分。” 张颖说，面对家长打孩子的行为，大多数人可能不会认为家长会构成犯罪。 这可能直接导致没有证据支持的更严重的事件。 我国现行的法律和文化传统对发生在家庭内部的犯罪具有天然的宽容度。 家庭成员之间的暴力事件，通常是基于家庭矛盾，选择相对轻松的处理方式。

本案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母亲被判入狱后经常被打的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根据《民法典》第三十六条规定，孩子的生父或者居委会、村委会、学校、妇联等机构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对施暴母亲的抚养权。

张颖认为，这个案子的很多方面都值得反复讨论。 比如，你多次遭受家庭暴力，学校也多次报警，公安机关是不是应该根据案情决定是否直接立案侦查加拿大28群，而不是只是把施暴的母亲叫到派出所口头训诫，让孩子回家后就被抓了？ 打得更狠？ 社区和学校有没有考虑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联系未成年人保护组织或者民政部门，共同为孩子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在采取更严厉的刑事措施之前，相关机构是否可以提前采取相应的措施，让肇事者得到第一时间的处理，断绝暴力发生的可能。

家庭应该是相互温暖和包容的地方，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纽带应该建立在相互支持的基础上。 家庭不应成为暴力犯罪的保护伞。 当暴力发生时，应在法律框架内直接对暴力行为进行评价，不应以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草率处理。 因为无论受害人是否是加害者的家属，他都应该首先享有做人的基本权利。 家庭不是暴力滋生的温床PC官网，也不能成为免除或蔑视暴力行为责任的保护伞。 社会其他机构和个人也应更加重视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对虐待和家庭暴力案件及时给予足够重视，尽快切断和限制暴力发生的可能，尽量减少连续发生以及长期的暴力、虐待行为。

本案涉及的相关法律法规：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0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严重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公共监督。

犯前款罪，致被害人重伤、死亡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有前款罪，受害人不能说或者被胁迫、恐吓不能说的除外。

华商报记者 宁军